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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救了一群人,船东却陷入了巨大的麻烦和损失,找谁说理?

移民们仍在冒着生命危险,穿越地中海到欧洲,希望能够拥抱更美好的未来。

他们的小船被挤满了。

小船在下沉。

他们中的幸运儿被商船或非政府组织(NGO)的船营救出。

不幸者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或许他们能在天堂自由自在地哼着《Remember me》。

这种情况是人类的悲剧,需要在政治层面上加以解决,但正如马士基油轮公司所经历的那样,这也是船东面临的一个主要问题。

营救

2020年9月4日,37,000 DW的丹麦旗油轮Maersk Etienne正在驶往突尼斯的La Skhira,突然收到马耳他救援协调中心(Rescue Coordination Centre Malta)要求她改变航向去救助一艘遇险的小型移民船的任务。这艘小船位于马耳他水域以外,靠近突尼斯-利比亚边界。Maersk Etienne抵达后,向船上提供了“ lee”并等待指示。但是天气变得越来越糟糕,移民们的生命安全使救助刻不容缓。紧急之下,Maersk Etienne接收了27名移民。不一会儿,这艘小船就沉没了。Maersk Etienne履行了SOLAS公约规定的义务,挽救了移民的生命。

这27名移民的身体状况总体上良好。其中有26名男子(包括1名儿童)和1名女子。她怀孕了。Maersk Etienne为他们提供了房间、毯子、食物、水和其他必需品。

随后,意外出现了。Maersk Etienne驶往马耳他港口却被无情地拒绝,于是该船停泊在马耳他水域外等待马耳他救援协调中心(Rescue Coordination Centre Malta)的说明,同时,船东还在马耳他和突尼斯请了律师和当地的保赔代理人,协助这批移民在两地之一获得批准离境。

下船的努力

尽管丹麦在高层政治上做出了大量努力,但要说服两国接受移民入境依然非常困难。

《海洋法公约》UNCLOS(United Nations Convention on the Law of the Sea)和《海上人命安全公约》SOLAS(International Convention for Safety of Life at Sea )等法规对船舶和沿海国都做出了如下规定:船舶和沿海国应营救海上遇险人员,而不追究其国籍、身份或当时所处环境,并按照SAR(Search and Rescue,搜救部门)的指令将他们送下船至安全地点。

尽管国际公约有如下规定,但两国都拒绝允许移民下船。又因为马士基油轮公司不可以选择让移民在一个不安全的国家或港口下船。因此,该公司甚至还探讨了将移民转移到在地中海作业的非政府组织船只之一上的可能性。

由于船上供给有限,油轮每日租金成本极高,因此,移民必须尽快得到安置。在之前的努力都无果后,该公司又利用舆论向有关当局施加压力,但仍然没有促成大团圆结局。

在移民被救上Maersk Etienne后大约两周,事情迎来了转机。马耳他向丹麦政府作出让步,允许移民从马耳他下船,随后乘飞机离境。条件是,在移民被带到岸上并护送到机场之后,飞机将立即从马耳他出发,从而保证移民在马耳他没有实质性的逗留。

虽然这个条件本身可以让人理解,但又出现了进一步的问题:只有一架飞机,它要把这27人送去哪里呢?他们来自至少五个国家,也没有签证等相关文件。

于是移民下船的事情又被搁置了。

时间不等人,没办法,大家都束手无策,只能考虑在船旗国丹麦下船,但实际上前往丹麦也不是一个可行的方案,尤其是如果丹麦政府事先未确认允许移民下船的话。

随后,又有人提到,Maersk Etienne在突尼斯的下一个目的地是贝宁,这可能是一个可行解。

讽刺的是,讨论的方案太多而又不可行,Maersk Etienne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行动。

移民变得越来越绝望,他们中的三人选择跳水。

然而上帝在呵护着他的孩子,他们第二次被Maersk Etienne的船员安全营救。

2020年9月11日,移民有了去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他们被转移到由非政府组织Mediterranea运营的移民救援船Mare Jonio上,随后在意大利安全下船。

永久解决方案将需要国际合作

为什么马耳他和突尼斯就是不肯让这27名船员在当地下船呢?原因值得发人深省。

近几年,地中海地区的移民人数越来越多,附近国家将面临近十年的移民安置问题。由于地理位置的原因,希腊,意大利和西班牙等国都会收到了大量移民,当地政府也已经建造了难民营来收留他们。但由于难民人数众多,这几个国家没有足够的能力专门做慈善事业,而其他欧洲国家又不愿意分担一部分移民,因此他们越来越不愿意让移民下船。

在Maersk Etienne事件发生后,许多航运协会最近联合致函包括主席Ursula Van der Leyen在内的欧盟领导层,敦促欧盟为在海上营救的人员提供迅速的、可执行的(有目的地)下船服务。从极限的角度来看,当前移民下船困难可能会使某些无力承受如此多天停运的船舶对移民落海视而不见。当然,这种情况很难出现,毕竟船东们都非常重视国际法的执行,他们都会不惜一切代价救助移民,而且不救人的案件很少听说。

最近在希腊的莫里亚移民营地发生的大火再次引发了关于如何最好地将移民分配到其他欧洲国家的讨论。在这方面,《都柏林公约》似乎已被提上议程,因为一些国家认为该公约妨碍了公正的解决。但是,与欧盟国家达成一项新的移民计划的协议预计将是一项艰巨的任务,涉及许多妥协。

在海上营救移民给船东会带来多大损失?Maersk Etienne闲置了约38天!

九月10号的油轮租金如下(当时油轮市场正有一线生机):

图片来源:吉布森

将移民转移到Mare Jonio上后,她得以恢复原来的航行。正如上图所示,这种情况不仅对船东来说有昂贵的机会成本,而且由于无法履行其合同义务以及其下一站航行,船东们将处于潜在的困境中。

我们只能希望尽快达成政治解决方案,改善移民和船东的处境。

关于保赔险

在挽救海上人命的情况下,P&I Cover会为维持在船上被救出的人提供的额外费用(例如食物和药品)作出赔付,当然也包括移民们下船所需的转移费用,但不会赔付船东的租金损失和其他财务损失。

最后,还是要表扬一下马士基油轮做出的人道主义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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